博海拾贝 文摘 大四男生猝死在寝室床上,室友说他硬到了天亮

大四男生猝死在寝室床上,室友说他硬到了天亮

2016年6月16日下午,我接到线人David王的电话,说北京爱德大学的男寝里,有一大四的学生猝死了。

这新闻我早上刷微博时看见了,据说死因是心脏问题,警方已经排除他杀,我说这事没什么意思:“你要没什么内幕,我可挂电话了。”

他说有内幕,死的这个和室友特别不合,学校里盛传这人是被室友弄死了:“据说死这哥们特招人烦,狗见狗呲牙。”

我问他有证据么,警方都定性了,要是没确凿的疑点,我可不愿浪费精力去查。

线人David王发了一帖子给我:“我找爱德大学的人问了,这篇贴子内容基本属实。”

线人David王发给我的帖子

我打开翻了一下,讲的是死去的那个学生,李栋,平时不常在寝室住,和室友关系特不好,总是发生矛盾——曾经往室友的热水瓶里尿尿,室友用热水瓶内的水洗头时,发现有股异味,另一个人差点用这水泡茶喝,幸亏洗头那个及时提醒了他,才免于喝尿。

事后因为导员的调节,他赔了几个水壶,道个歉就完事了,免了一场揍,但几个室友私下里都说早晚要收拾他。

大学里的寝室矛盾确实比较普遍,类似马加爵的宿舍命案,这些年也时有发生,只要百度宿舍杀人,就能搜到一大堆——这事说不定真有点内幕,我打电话叫上我的助手周庸,告诉他穿的年轻点:“咱明天去爱德大学做调查,咱说不定得混进寝室。”

周庸说你自己注意就行:“我一直穿的很年轻。”

第二天上午,我俩在爱德大学汇合,把车停在13号楼门口,猝死的李栋就住在这栋楼的309。

周庸下车看着我笑了:“诶,徐哥,是不是对你来说,穿的年轻就是一身耐克——你现在特像我高中的体育老师。”

我让他滚:“哪儿有我这么帅的体育老师?”

进寝室楼时,我让寝室楼的看门大爷拦住了,问我找谁。

周庸上去递了一包大庄园,说我是他哥:“我306的,我哥今天来看我,您通融一下。”

大爷推脱几下,收下烟,告诉我快点下来,别在宿舍楼呆太久。

进了13号楼,没走两步,一股男生寝室楼独有的酸爽味道扑面而来,我有点不适应,用手捂住了鼻子——这味道自从我大学毕业后,就再也没闻过。

上了三楼,309就在楼梯的右手边,门锁着,寝室里没人。

周庸问我开锁么,我摇摇头,寝室楼里来往的人太多,容易被人发现——我俩不敢硬闯,只能站在走廊闻着味抽烟。

抽了半盒烟,头都晕了,走廊里的人忽然多了起来,周庸拿手机看了下时间:“得,一直抽到上午课时结束。”

正说着话,三个拎着饭的人走到过来,奇怪的看了一眼我和周庸,拿钥匙开门进了309。

周庸急忙上去搭话:“闻着挺香啊,咖喱饭吧,在哪儿买的?”

他们挺热情:“就在2号楼旁边的小道上,快去吧,一会儿就卖没。”

周庸转头看看我:“徐哥,咱去买咖喱饭吧,我好饿啊。”

我让他一边去,上前跟309的人握手,每人递了根烟,说我们是李栋的亲戚。

他们态度立刻变得有些冷淡:“不抽烟,来收拾东西的吧,进来吧。”

我和周庸进了寝室,这是一四人寝,每人一个双层床,上层是睡觉的,下层是写字台,屋里还算干净——李栋的床位在靠窗左手边,我走过去,桌子上有一戴尔的一体机,但明显很长时间没人用了,鼠标和键盘上都落满了灰。

我拿纸擦了擦,按下开机键,周庸在一边已经和李栋的室友聊上了。

他问李栋是不是特招人烦:“说实话,这孩子性格不咋地,我们这些亲戚也不太待见他。”

李栋的室友们特有同感,说他刚开始来到时候装穷,什么集体活动都不参加——开始时室友们还以为他真穷,经常免费帮他带个饭什么的,后来发现他总买名牌衣服,抽好烟,用128G的iPhone,还买好电脑。

其中一个人说起这事特来气,他扒了口咖喱饭:“你说他至于么,我们又不想占他什么便宜,什么人啊这是!”

室友发现李栋装穷后,有点看不惯,双方起了几次口角,李栋大一下学期就搬出去住了,只是中午上课时,偶尔回来休息一下,玩玩电脑什么的。

但就这样,双方还经常起争执,好几次都差点动手,尤其发现李栋在他们水壶里尿尿的那次,他们提起来都特气愤:“要当时导员不拦着,绝对干他。”

除了发现李栋死在床上外,室友最后一次见李栋,是在一次集中的毕业论文讨论,李栋的论文一次就过了,他们仨都得再修改,李栋好一顿炫耀,让人想要打死他。

周庸和李栋室友套话时,我在查看李栋电脑里的信息,电脑桌面是他自己,长得不错,看起来比较阳光,干干净净的一男生——我检查着他的浏览记录和常上的网站,在检查到他的网易邮箱时,我发现了一些不对。

李栋在出事之前,曾经收到过一封**563@qq.com发来的邮件,这封邮件带着很强的威胁意味,说让李栋不要再继续了,否则就把他做的事曝光。

用微信搜索这个qq号,关联到一个叫“罗雨晴”的微信号。

我问李栋的室友是否认识罗雨晴,他们说认识——罗雨晴在学校里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,组织了几个人,专门兼职做些帮人上课点名、代写论文之类的活,李栋经常逃课不在学校,有很多次都是找罗雨晴雇人代上课。

又和李栋的室友聊了一会,在李栋的电脑上扒下一些东西,我和周庸出了寝室。

使劲呼吸了几口室外的新鲜空气,周庸说饿了:“去吃咖喱饭吧,我太tm想吃了。”

我俩开车,去酒仙桥附近颐堤港购物中心的太兴吃咖喱,点了咖喱牛腩、咖喱鱼蛋、咖喱杂菜煲,我问周庸怎么看李栋的室友。

他说觉得李栋室友没啥嫌疑:“要真是他们干的,避嫌都来不及——在这人死了之后,还口口声声说要干他,不是心里没鬼,就是心理素质太好了。”

我点头表示赞同,看着就是三个普通的大学生,而且警察排除了他们这么明显的嫌疑目标,肯定是有充足的证据。

周庸喝了口奶茶:“你在他电脑里发现什么了么?”

我说发现了一点,他最近收到一封威胁邮件,就是那个罗雨晴发的,我已经加了微信,但对方还没通过。

除此之外,就是李栋最近正在准备毕业论文,他的搜索记录里有很多“论文代写”、“查重检测”、“格式修改”、“论文翻译”等记录。

吃完了饭,我俩回到车里抽烟,发现罗雨晴已经通过了好友验证,并发来一条微信,问又是否需要什么帮助。

我说需要代课,问她能否见面聊,她说可以:“我下午两节课都有课,咱六点二食堂门口见吧。”

六点钟,我和周庸站在二食堂的门口等人,中间还有个姑娘过来管他要微信,周庸特得瑟:“你看看,这人气!”

我正打算给他一脚,又有一穿短裤的姑娘走向周庸,他得意的迎上去:“加个微信?”

姑娘说好啊:“你需要代上课写论文什么的么,可以找我。”

我推开周庸,问姑娘是不是罗雨晴,她说是:“是你要代上课啊,我刚看他站门口一直晃,还以为是他呢?”

食堂门口人多,不太方便说话,我说咱往寝室那边走,边走边说,她点点头。

往寝室方向走着,我问她认识前一段死那个李栋么,她说认识:“他经常跟我这儿找人代上课,尤其选修课,都是一包一学期的。”

我说先停一下,掏出手机,给她看我拍的照片,照片上是她威胁李栋的邮件。

罗雨晴扫了一眼,问我给她看这个什么意思。

我说你刚威胁他没两天,李栋就死了,这事儿也太巧了:“你说我把这邮件给警方看,他们会不会重新调查?”

她看向别处,不说话,我用眼神示意周庸上前说话,我白脸唱完了,该上红脸了。

周庸点点头:“你别怕啊,我俩都是李栋表哥,就想搞清我弟弟死前的一些事,你为什么发邮件威胁他啊?”

罗雨晴想了想,说是因为毕业论文——她除了代人上课点名,还是一家论文代写公司的校园代理,介绍一些不愿写毕业论文的人找这家公司,从中间抽成。

周庸说卧槽,还有这服务:“当时我写的可痛苦了,早知道我就找你了,多少钱啊?”

罗雨晴说这得你和公司具体谈,我不负责这方面。

周庸奇怪:“你连价钱都不清楚?”

她说不清楚,代写论文公司分工明确:有人负责拉单子,有人负责谈价钱,有人负责写,有人负责降低重复率,也有人负责开发资料——她就属于拉单子的。

我看周庸又要跑题,让他打住,问罗雨晴代写论文和她威胁李栋有什么关系。

罗雨晴说因为李栋平时不怎么上课,总花钱找人代上,所以她估计李栋有代写毕业论文的需求,她向李栋询问后,李栋特高兴,说正在网上找代写呢,她能给介绍一个就太好了。

她把李栋介绍给论文代写公司后,就把这事忘了,过了一段时间,李栋来找她,说自己的毕业论文查重率80%多,基本整篇都是跟网上扒的,他要退钱。

罗雨晴向代写公司询问,对方说钱不能退,但可以给李栋修改论文,但李栋不同意,只想要退钱,总是来找。

后来代写公司告诉她,李栋再要退钱,就跟他说,不要再继续找了,再找就向学校举报。

根据2012年教育部发布《关于对学位论文作假行为的暂行处理办法》,论文造假惩罚特严重,不仅取消学位,还3年内不得再授予,连指导老师都得给予处分。

部分城市还会将论文造假引入个人征信记录,成为个人信用黑点。

所以她发了一封邮件,威胁李栋,让他别再纠缠这件事了,否则就把他曝光。

我点点头,问她有谁能帮她证明这件事么,罗雨晴把代写论文公司的网址给了我:“上面有联系方式。”

拿到代写公司的联系方式,我和周庸来到广渠门内大街的茹仙古丽吃饭,点了大盘鸡和铁钳烤肉,周庸帮我倒上水:“徐哥,她说的是真话么?”

我说还不知道,为了防止她和代写公司串通,咱不能直接问这事,得假装找他们写论文,探探这公司的底。

第二天上午,我在诚思论文代写的官方网站上,联系了他们的官方客服,询问代写学术论文的价格。

客服说学术论文一般都是500元/千字,我问他查重率大概多少,他说绝对低于15%:“我们都由专业的老师代写,最低也是副教授级别的,绝对不会被查重软件查出来,文章可以由你提供,他们来修改,也可以直接由他们代写。”

我问他还有更高级的服务么,客服说有,他们和巴西SCI之类的很多国际期刊都有合作,可以在上面代发论文,但价钱会很高,单篇需要十几万。

我假装有意在国际期刊上发一篇论文,但因为单篇需要金额巨大,表现的比较犹豫,客服觉得我可能是条大鱼:“您要是真不放心,我们可以面谈,我们是有实体店的,在广渠门附近,您可以过来看看,喝杯咖啡。”

我管他要了地址——广渠门北侧三百米,诚思文化传播有限公司。

和客服聊完,我和周庸开着他的M3来到了这家公司,他们在街边有个一个门市,里面的人都穿着白衬衫和西裤,看起来特别像一集房产中介公司。

我们进了屋,一个姓李的经理接待了我,他给我们倒了两杯咖啡,在我们对面坐下,问我们具体需要哪方面的论文,所有的职称论文和学位论文他们都搞得定。

可以代写、代发:“一千块钱搞定职称论文和学位论文,一万块钱搞定硕士论文,五万给你搞定博士论文,十万块上国际期刊。“

我说我主要担心重复率高,只要出现一次,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。

他说不能:“咱这儿什么级别的教授都有,你就放心吧,绝对原创。”

周庸问他能不能签一个合同,不说干什么,就让他给我写篇论文,只要重复率有问题,他就要双倍价格赔偿我。

他有点变了脸色:“哥们你俩是闹着玩的吧,哪有这样的协议。”

我说没闹,瞎编说我有一朋友跟这儿买的论文重复率超标,被单位内部处分了,我怕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。

姓李的经理变了脸色,站起身:“那你就让他来告我,他敢么?我不告他就不错了。”

出了代写论文公司,我给工商局打了个电话,说有广渠门有公司非法经营。

上了车,周庸点上烟:“看来那罗雨晴说的是实话,这确实是家骗子公司,收钱代写论文,在网上随便扒一篇糊弄,反正出了事买论文的人也不敢告他。”

我点点头:“可不是么,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了。”

周庸问我这事没什么疑点了,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,我说当然不是:“谁跟你说没疑点了?”

“罗雨晴说李栋的毕业论文查重率特高,80%多,但他室友却说李栋论文一次就过了,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
周庸点点头:“是挺奇怪。”

晚上回家前,我们又去了趟爱德大学,向李栋的室友打听,他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是谁,室友告诉我们,就是那个帮他们调停的女导员。

第二天上午,我们来到李栋导员的办公室,敲门进去,导员叫刘燕,看起来三十多岁,身材很丰满,是周庸喜欢的姐姐类型。

刘燕问我们有什么事,我刚要回答,周庸抢话说我们是李栋的表哥,希望打听一下关于李栋的事。

刘燕皱了皱眉:“你们是李栋的表哥?”

周庸点头,刘燕说别扯了:“你身上一套纪梵希新款,手里晃个宝马车钥匙,一嘴京片子——李栋家是西北农村的,全家都是农民,家里不富裕,哪儿来的你这样的北京亲戚?”

我赶紧接茬,拿出假记者证:“不好意思啊刘老师,我们其实是记者,想打听一下李栋死亡的细节,所以才冒充他亲戚。”

她点点头:“不好意思,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
和周庸被赶出导员办公室,他点上根烟:“徐哥,这姐姐可以啊,够明察秋毫的啊!”

我说都怪你tm抢话,对没啥社会经验的室友、同学,你装个亲戚,人家不多想:“对一个和你金叔儿年龄差不多的人,能这么编么?”

周庸说我错了:“现在咋整?”

我说刚才,他们那导员,说李栋家在西北农村,家里比较困难,我没听错吧?

周庸说没错啊:“我也听她这么说的。”

我点点头,这和我们之前了解的情况不符,这哥们应该是一有钱人啊——花钱请人代上课、花钱找人代写论文、放在寝室的戴尔一体机就一万多、自己在外边住、抽好烟、穿名牌。

这要是穷人,周庸家也就只能算个小康了。

如果导员刘燕说的是真的,李栋的钱,是从哪儿来的?

周庸想了想:“我有一想法,他不是跟外边租房子么,咱可以去他租那房子看看有没有线索。”

我说有道理:“怎么知道他住在外边哪儿呢?”

周庸说再问问他室友:“不知道就问其他同学,总有人知道吧!”

我说你最近怎么没长进呢:“他寝室的电脑登陆着他的京东、淘宝账号,看一下收货地址就知道了!”

他说对:“还是你聪明,咱明天赶紧去看一眼,别家属收拾遗物给拿走了。”

我说拿走也没事,他的那些账号密码我都有。

周庸很震惊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我给他解释了一下,李栋的浏览器是记住密码自动登录的,只要在web凭据上找到相应网址,就能查到李栋在该网站的用户名和密码。

那天在李栋寝室,我查他电脑的时候,通过web凭据记下了他所有的账号和密码——实际上他就一个账号密码,每个网站用的都是这个。

周庸听完说太牛逼了:“又学会一招。”

用李栋的账号密码登录了他的淘宝和京东——他网购开销非常大,每个月都得两万三万,这些东西基本都邮到了同一个地址,西城区百子小区的3单元602。

我们立刻开车前往这个小区。

到了百子小区,上了6楼,我用隔墙听房在门上听了一会儿,屋里没什么声音。

周庸:“徐哥,不能开门进去有人吧?”

我说应该不能,李栋每月网购就两三万,租房子为什么要和别人合租,而且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什么的。

又听了两分钟,确定屋里没声音,我拿铁丝打开门锁,进了屋。

屋里肯定没人——这是一大开间,除了厨房、卫生间外,只有一个屋,一进门就全都能看见。

我和周庸满屋搜索,在床头柜的抽屉里,发现了避孕套、西班牙金苍蝇之类的几种催情药,还有几粒蓝色小药丸。

桌子上有笔记本电脑长期摆放的痕迹,但满屋子都没找到电脑,垃圾箱里有避孕套撕开的包装、却没有用过的避孕套——我猜测是警方来过,取走了一些可能作为物证的东西。

周庸正翻着衣柜,拎出一个金属做的东西:“卧槽,徐哥,这是什么啊!”

我走过去接手看了一眼,就扔回给他——这东西我可不爱多拿,这是个cb,中文名叫男性贞操锁,是给男人戴在需要打码的部位的,谁知道这玩意有没有人用过。

给周庸解释了一下,他也赶紧扔了:“卧槽,太恶心了,我去洗个手。”

我拽住他:“从哪儿翻出来的?”

周庸在衣柜里拎出个小箱,里面有项圈、皮鞭、绳子之类的一些情趣用品,还有另外几个男性贞操锁。

我说怪不得上他的淘宝、京东时,总推荐这种东西呢,原来是他总买,看来这哥们是个“男奴”。

周庸:“虽然我不知道“男奴”什么意思,但听着就不像个我喜欢的词儿。”

我给他解释了一下,男奴就是那种专供女性甚至其他男性玩弄的男人,“主人”会把男奴当成奴隶甚至狗一样的打骂、蹂躏,以此获取快感。

现在又许多长相不错的男性,都会从事“男奴”这个职业赚钱,李栋的导员说李栋家里比较贫困,他的室友也跟咱说过,李栋刚上大学的时候表现的特别没钱——我估计他后来有的这些钱,很可能就是当“男奴”赚的。

周庸:“干点什么不好,我长得也帅,我就从来想不起干这种职业!”

我让他闭嘴。

一般来说,男奴有两种接活方式,一种是线上,通过陌陌、微信、论坛,留下信息,等人联系自己。

另一种就是在固定的线下俱乐部工作。

李栋的手机无处找寻,只能继续在屋里找线索,我和周庸先去洗了个手,然后又在屋里翻了起来——我们在床下又翻出几个装着情趣用品的箱子,这些箱子上还贴着快递单,邮寄方叫白袜男孩俱乐部。

我最开始以为是家淘宝店,没想到一搜,是一家北京确实存在的俱乐部,在百子湾附近。

周庸奇怪:“徐哥,这种男奴俱乐部存在就没人管么?”

我说不好管:“这种sm方式,一般都不会有性行为,没有性行为,就不算卖淫嫖娼,怎么管?”

他点点头:“那咱接下来怎么搞,去这俱乐部看看?”

我说我有个想法,他们肯定缺小帅哥,你不一直觉得自己帅么,干脆上门去应聘一下。

周庸懵了:“卧槽,徐哥,让我去这种地方应聘,是人么你?”

我说调查么,做些牺牲再所难免。

周庸拗不过我,答应第二天去白袜男孩俱乐部面试:“他们能让我进么?”

我从箱子里抽出一个男性贞操锁给他:“明天拿着这个去面试,他们应该就懂了。”

第二天上午,我们开车到了百子湾附近,周庸穿着一身西装——据说来玩的女王们最喜欢看男奴穿这样的衣服,这样反差的刺激会更强烈。

来之前我找线人了解过,白袜男孩俱乐部,隐藏在一家四层的KTV里,男奴俱乐部在第四层,白天休息,晚上六点营业到早上六点。

进去后根据主奴身份领取道具,主可以领一条链子,奴可以领一个项圈——遇到心仪对象后主将链子扣到奴的项圈上牵走,如果主恰巧牵到了少爷,那他会问你“上中下?”

头上戴着兔耳朵、打着领结、身后挂着兔尾巴、穿着丁字裤的壮男服务生穿梭在人群中,顾客一边向丁字裤里塞小费一边趁机抓一把服务生的屁股。

每天晚上十点,场地中间的舞台都有开始表演——几个男男女女在台上模拟做爱,几台小型喷水机跟着音乐的节奏不时的向演员身上呲水,主用手从脚趾往上抹奶油,奴的舌头缓慢向上移动,将奶油舔的一丝不剩。现场的顾客和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呐喊、沸腾,时不时的成打的钞票被扔上舞台——有些像美国的脱衣舞夜场。

周庸应聘很顺利,他应聘的是服务员,俱乐部的人想让他直接就接受培训开始做男奴,周庸没同意,说要再想想。

当天晚上,周庸就开始上班了。

这个俱乐部是会员制的,没有熟客领路进不来,所以我只能在外面等他,结果不到一个小时,我就接到了周庸的电话:“徐哥,你在哪儿呢,我出来了,跟门口呢。”

我开车过去接他,问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:“挖到什么料了么,你就出来?”

他说不行了:“就tm这么一会儿,我屁股就被摸了二十多次,女的摸就算了,还有男的摸,我实在受不了了!”

我说行吧:“看来你完不成卧底任务了,这案子就到这儿了,咱俩撸串去,给你压压惊。”

他说别介:“谁说我没挖到料了,你知道我跟里面看见谁了么——李栋的导员、论文导师刘燕,她跟里面牵着一个男奴,玩的可嗨了!”

我说卧槽,周庸点点头:“我看见她时也是这么说的,怪不得我的衣服她都认识,原来也是个有钱人。”

李栋的导员是这个俱乐部的顾客,这么说起来,她和李栋应该互相知道对方真实身份。

隔日,我和周庸又来到爱德大学,没直接去找导员,先去找李栋的室友聊聊他和导员的关系。

在和李栋的多位同学聊过后,一个在学生处做兼职的同学告诉我和周庸,毕业之前,导员刘燕给李栋推荐了一份很好的国企校招工作,已经签好了三方协议,只要拿到毕业证,就能去报到了。

我们出了寝室楼,向导员办公室方向走,周庸点上根烟:“徐哥,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。”

“李栋掌握了刘燕来男奴俱乐部玩的信息,以此威胁给他通毕业论文,毕业论文通过后,刘燕又被威胁,推荐了一份国企校招工作给李栋,但李栋不断有非分的要求,导员受不了,就想方法干掉了他。”

我说这都是猜测:“等和刘燕聊完就清楚了。”

我和周庸走到刘燕的导员办公室,敲门进去,她让我们出去,说不欢迎我们。

周庸:“刘姐,昨晚看你在白袜俱乐部玩的那么嗨,今天也不困,精神头真好!”

刘燕表现的特紧张,看了眼办公室的门。

我说没事,别担心,我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。

她问我们想要什么,周庸说不要什么:“就想知道李栋的事,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,又给过论文又推荐工作的。”

刘燕想了想:“你们是怀疑他的死和我有关?”

我没回答她:“你俩什么关系?”

刘燕深吸口气:“他当过我的男奴,在白袜男孩俱乐部发现他也在后,我就在俱乐部外约他,他租住在百子小区,我偶尔会过去和他玩游戏。”

“我在论文和工作上帮忙,也是因为我俩的关系。”

我点头:“李栋怎么死的?”

刘燕说是吃药死的:“男奴一般是没有性服务的,但李栋为了多赚钱,经常接有性服务的男奴活——长期佩戴贞操具可能会影响性能力,所以他性能力不太行,可能为了这,吃了点壮阳药,但他有先天性心脏病,吃药过量,把自己吃死了。”

“他平时不在寝室住,那天傍晚回到寝室,就在床上折腾了一宿,室友本来就讨厌他,下床想警告他安静点,没想到发现他死了。”

我问他李栋死的那天,是不是为她服务,她说不是:“警方已经找到他那天服务的人了,尸检也做完了,检测出伟哥成分了。”

“而且,我是不需要性来获取快感的那种sm者。”

刘燕告诉我,警方跟校方交涉过,为了怕对死去的李栋和他家人造成不好影响,一直没公布他的真正死因,就说是正常死亡。

我打电话向鞠优打听了一下,刘燕说的是真的,警方早就掌握真相,为了保全李栋的名声所以没有对社会公布真正死因。

离开导员办公室,我们在去停车地点取车时,又碰见了李栋的几个室友。

他们问我们是否和罗雨晴聊聊:“李栋生钱估计就这一个朋友,好多事都由她代理,两个人关系不错,要有谁最清楚李栋的事,就是她了。”

李栋室友的话,让我想起一件事——我第一次发现罗雨晴时,是她给李栋发了一封威胁邮件。

但既然两个人关系不错,为什么要通过邮件交流,而且还带有威胁——不应该啊。

她为什么不用微信说,为什么不打电话呢?

我带着这样的疑问,和周庸开车去了李栋租住的地方——周庸昨天去应聘时拿了一个男用贞操锁,今天我们要还回去。

用铁丝开门,进了李栋的屋子,周庸说太渴了:“这地下有箱红牛,我喝一瓶。”

我说你干嘛啊,喝人饮料:“放回去。”

周庸扔红牛箱里十块钱,说实在渴的不行:“我双倍偿还了。”

我把贞操锁放回原位,出了门,和周庸坐上了车,刚系好安全带要走,周庸说等等:“徐哥,问怎么忽然这么热呢?”

我看了他一眼,确实皮肤泛红:“不能是红牛过敏了吧。”

他看了一眼支起的裤裆:“红牛壮阳么?”

我说怎么可能,功能性饮料,又不是性功能饮料!

周庸喝了红牛后的症状,就像吃了伟哥一样,既然红牛不壮阳,就一定有人在红牛里加了壮阳药——我让周庸在附近开间房,自己解决一下,然后拿着红牛的易拉罐,开车去最近的五金商店,买了胶水和胶皮,往里面灌水后,密封住红牛的拉环口。

密封住易拉罐的开口后,我猛摇易拉罐,发现靠近罐口的地方,有一处微微往外渗水——应该是有人用注射器,从这里向红牛注入了壮阳药。

如果是李栋自己要用,没道理搞这么麻烦,应该是别人做的——为了证实这一点,我登录了李栋的淘宝和京东账号,搜索了他最近在各个购物网站上买的东西。

他确实买过一次红牛,但是在两个月前的4月9日,而我手上这罐的日期是6月1日,日期太新,不可能是他买的那箱。

给周庸打了个电话,他说还没解决好,我一个人又回了百子小区,和物业协商了好久,终于看到了3单元的监控。

在6月6日的电梯监控里,有一个京东但配送员上门送红牛。

京东配送员都固定负责一个片区,我买了一个一个能次日达的索尼录音笔,地址填的是李栋住的3单元,第二天等周庸好了后,我带他到百子小区守株待兔,等京东配送员到来。

下午三点多,配送员打了我的电话,在小区里闲逛的我俩赶紧来到了3单元门口。

取货的时候,我问配送员是否记得前段时间来这送过一箱红牛,他说记得:“那天我搬红牛到这儿,打客户电话,是个女的接的,让我把箱子放在6楼就行。”

我说太好了:“我门口多了箱红牛,一直都不知道谁送的,你有她电话么?”

问出了手机号,我拿手机拨了号——电话显示的姓名,是我前几天刚存过的罗雨晴。

我和周庸再次去物业看监控,发现那天在配送员送完红牛走之后,罗雨晴也来了一趟,上楼大概十几分钟,就又走了——我推测可能是趁这个时间,把壮阳药注射进了红牛里。

我给鞠优打电话报了警,向她说明了情况,警方很快逮捕了罗雨晴。

事后鞠优告诉我,罗雨晴本来是负责李栋事情的朋友,一直以为李栋是个家境好的高富帅,一来二去就喜欢上了李栋,一直在追求对方。

5月中旬,她上门找李栋聊毕业论文的事,却意外发现了李栋的真实身份,男奴。

她很痛苦,苦劝李栋无果,还被李栋删微信拉黑,只能发邮件给李栋,威胁他要揭穿他男奴的身份。

但李栋还是不理她,她非常绝望,决定杀死李栋——她和李栋关系不错,知道李栋有先天性心脏病,又爱喝功能饮料,于是她买了箱红牛,假装赔罪道歉,实际却在每瓶里都注射了大量的壮阳药。

李栋那天在家接活,自己就吃了一粒伟哥,再加上注射壮阳药的红牛,心脏血管扩张,在回寝室的路上不舒服,到寝室没多久就死了。

这件案子结束后的不久,我和周庸在孔乙己喝酒,周庸抱怨购物网站一直给推sm用品给他:“徐哥,是不是那天你找线索时,用我手机搜李栋的贞操锁在哪儿买的,弄得淘宝和京东以为我要买情趣用品,所以才一直给我推荐的。”

我说应该是这样:“所以搜的时候,才用了你的手机。”

来源:魔宙 微信号:mzmojo

本文来自网络,不代表博海拾贝立场,转载请注明出处:https://www.bohaishibei.com/post/26987/
关注微信
微信扫一扫关注我们

微信扫一扫关注我们

关注微博
Telegram
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