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连续看到两件关于重危疾病治疗的事情。
第一件是微博上特别热门的那个教科书式的老赖,山东一个硕士青年控诉某个中国平安员工把父亲撞成植物人,法院判决的85万赔款拒绝支付,而自己家里为了挽救父亲倾家荡产,最后弹尽粮绝,父亲在病床上躺了700多天后去世。
微博上大部分人都在声讨那个当了老赖的平安员工,但我觉得就算那85万如数赔偿,可能也填不下高昂医疗费用的无底洞,因为那个硕士青年说起父亲进ICU无菌病房,一天费用1万,无法医保。
掏钱,生死未卜,不掏钱,马上就死。
根本没时间犹豫,然后钱就像流水一样花进去了。
我不懂医学,不清楚这个治疗费用的成本构成,但很明显,这个数字是中国95%+的家庭都难以承受的。更糟糕的是这么多钱砸进去,最后未必有个好结局,至少在这个事件中,抢救了两年多的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人世。
倾家荡产换来植物人父亲在病床上躺了两年,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一股深深的沮丧,所以社会上有这么一句话,把人撞残了还不如把人撞死了,对双方都是个解脱。
第二件事是我身边的一位老人,83岁,突患重疾,非绝症,本人还有意识,有治疗的机会,但是费用也很高,住ICU病房一天数千,还要打一种叫做静脉注射人免疫球蛋白的药,一瓶600多,一天要打好几瓶,整个算下来也是一天1万。
绝大多数中国人月薪都不到1万,到底治不治,真是个拷打人性的时刻。
我在微博上提了这个问题,让我意外的是大概7成以上的网友都回复愿意有保留的“适当”治疗,只有少数网友称愿意竭尽全力去挽救。
倒是挺坦诚的…
还有一种答案也特别常见,即父母病危愿意全力救治,但是以后自己病危却希望儿女量力而行,不要把整个家庭拖向经济崩溃的深渊。
说这话的人心里面知道全力救治是很不明智的行为,只是迫于社会道德的压力,和良心的驱使,知道不明智也要去做。但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背负道德压力和良心的谴责,希望他们能学会理性的放手。
可是只要整个社会没有对过度医疗这事形成普遍的共识,没有良好的舆论环境,道德压力就一定会存在。
所以我才想到今晚写这么一篇文章,利用自己的公众影响力倡议一下:
如果你有能力救治重疾亲人,很好,但请保持低调,尽量不要一遇到这类话题马上就显示道德优越感,不要给其他人压力。
如果遇到他人做出保守治疗的选择,尽量予以理解,理解不了也不要冷嘲热讽。
至于当事人我给不了建议,这事还是自己想通。中国人自小接受的都是无神的唯物论教育,没人教过我们如何面对死亡,老一代的长辈如果想不通不要强求,按习俗做,问心无愧即可。
至于70后、80后、90后的我们有着全新的人生观,几十年后诸位与我一起老去,希望咱们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都能够坦然面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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