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海拾贝 文摘 女团成员自述:我们不配叫艺人,收入还比不过上班族

女团成员自述:我们不配叫艺人,收入还比不过上班族

文|数娱梦工厂,作者|徐思,编辑|友子

偶像选秀网综进入第三年,各大节目新一季即将在一季度陆续开播。除了各路并无女团经验的网红积极加盟,以往并未参与偶像选秀的SNH48今年也要下场了。

这些情况似乎表明偶像选秀的人才资源变紧张了。但就数娱君的了解,当新鲜的网红小姐姐们有望迎来事业的崭新荣光时,更多腰部女团的成员甚至连第一轮资料筛选都通不过。

“每年偶像选秀综艺招募,经纪人都让我们录制自我介绍视频,但每年都石沉大海,没有回音。”乐乐(化名)告诉数娱梦工厂。乐乐加入的女团成立至今4年,接近20人的规模。但在过去几年,她大部分工作都是跑漫展,始终等不到更好的曝光资源。

渴望登上综艺的底层女团们的真实生活、心理是什么?数娱君采访了两位腰部女团艺人、一些女团的运营人员、大粉,试图理解腰部女团成员们的基本生态。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,普通女团成员的收入与上班族相比并无优势,但面临的未来却更加不确定,成员流动性极大。

在乐乐看来,“小公司最主要的问题是公司没钱,艺人再好也没有出头之日。”辗转过两个女团的珮珮(化名)前不久更是选择了退出女团,“出于抵触情绪,我不想看选秀综艺。虽然作为专业合格的艺人,应该要去看的。”

“我们不配叫艺人,只是吃不起饭的普通人”

灯光熄灭,粉丝退场。女团姑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剧场。

数娱君在上海见到乐乐时,她刚刚结束一场排练。舞台上活力四射的女团姑娘们,下台后正面无表情地P着自拍,准备发微博小作文结束今天的营业。

“太累了,节目环环相扣,基本没有休息时间。”为了这场公演,乐乐已经在练习室里排练两三个月,她叹了口气。

乐乐所在的女团在同类团体中并不算突出。尽管踏上过BW白天漫展的活动舞台,但入行四年的乐乐微博粉丝数量也只有寥寥一万。

腰部女团成员的生活并不光鲜亮丽,甚至连薪资都有些“愁云惨淡”,与普通上班族相比并无优势。

乐乐告诉数娱君,她的薪资分为底薪和外务分成。“不同期生的底薪和外务分成不一样,逐级递减,训练生最低,人气成员会更高。”作为人气成员,她的底薪为3500,艺人和公司分成比例是4:6。

然而,公司接到的活动数量并不稳定,她戏称其为“旺季”和“淡季”。“活动特别多的月份,大概活动工资一两千。出一次几百块钱,大几百小几百都有,具体看活动情况。”

珮珮在一家成立近十年的国内知名女团,入行4年的她先后在两个女团待过,对女团爱豆的薪酬情况更了解。她介绍,在第一家女团时底薪全透明化,根据歌舞、自选曲目、MC主持能力等艺人能力项目考核的成绩来定,A级底薪每月5000,BCD级逐级递减,到了第二家女团时,底薪到手只有两千八,外加少量活动提成。

一家势头不错的女团成员的薪酬也并不高,这家女团在18年末拿到了融资。其相关运营人士对数娱君透露,其最早成员薪资在六七千的水平,但后来底薪从六千降到了五千,加入握手券和合影券提成后,人气高的成员月薪在一万出头。

此外,数娱君采访的相关女团中,所有的周边生写产品销售的收益都与女团成员们无关。

在和数娱梦工厂的谈话中,两位女团姑娘不可避免提到了SNH48。“(我们)和她们后面多期生相比,没有什么区别,但和48总选前几名相比差别很大,她们在我眼里就是正规艺人,配得上艺人这两个字。我们说起来都是艺人,但是……”珮珮自嘲。

相比上班族,女团成员们的生活成本并不高。在上海,大多数女团都给成员配备了宿舍,而公司指令的拍摄和活动,也会提供服装,不需要自费。

但压力一样存在。“床位并不会特别多,没办法照顾到所有的艺人。”乐乐表示,“在训练生时期,公司不会提供宿舍,也没有底薪,只有少量的公司补贴。没有家人的帮助,根本无法在上海生存。”

珮珮经历过舞蹈老师太过严格把成员骂哭的情况,事后她找运营人员沟通,却被四两拨千斤地驳回。

“女团成员是一定需要心理疏导的,经纪人和成员的矛盾、资源分配的矛盾等等都需要公司提供一个负能量的输出口。”珮珮认为,有一些女团会有专业人员进行心理疏导,但是更多小公司并没有这一意识。

资源好坏与训练无关

乐乐多次遇到瓶颈期,她担心国内的偶像事业发展态势不好,做小偶像赚不到钱。当数娱君问她如何想通时,她苦笑:“因为我也不靠做小偶像挣钱。“

比起谈粉丝,乐乐更愿意和数娱君聊对培训课程的兴趣:“公司配备了声台形表等基本偶像课程,师资力量较为专业。工作日内基本都安排了课程。”

这是国内女团的基本模式:工作日上课,活动日公演。数娱梦工厂注意到,和很多女团不同,乐乐所在的团体还是较为重视培训课程。

然而让乐乐发愁的是,公司的培训强度和公司能给到的曝光资源水平并不挂钩,大部分时候她所在女团的工作就是跑漫展,过去几年她已经已经跑遍了国内知名的漫展,始终没有更大的提升。

相比之下,因为公司体量的不同,珮珮接触到的活动影响力更大。她参加过的活动包括东方卫视直播电视晚会、豆瓣高分网剧拍摄、电视综艺开场秀录制、LPL开场秀、二次元春晚、AIBB亚洲偶像榜评选等等。

但相比之下,珮珮所在女团的培训压力更小。除了每轮公演的第一场演出之前公司会安排特别密集的排练,之后每周末都是直接上台,过了训练生时期的她后来只有排练才到公司。

女团流动性有多大:“多数两三年就退团了”

然而辗转过两个女团后,珮珮最终还是决定要改变发展方向,在大学毕业后退居幕后。

“女团这个东西不可能当一辈子的职业,我只是大学期间来兼职顺便赚点零花钱。”珮珮对数娱君说。

她的解约也相对平和。“离职之前,我和老板谈了两次,最后签了合同就走了。合同要求在各个平台上有一年的挂名期,我要顶着女团的名字过一年再宣布从女团毕业。”

“女团流动性很大,真要走公司根本管不住。”珮珮表示,“这些小公司的合同是软保障,不是硬保障。呆到后面会发现这些合同就是废纸,只是用来哄小萌新的。”

她举了个例子,虽然公司禁止女团谈恋爱,但基本上每个女团都有恋爱现象。而公司合同和婚姻法也产生冲突,公司胜诉的可能性并不大。

让她无感的还有团队内经常发生的矛盾。“原因有很多,接触的资源、舞台站位、考核成绩、甚至是整容名额。”

她透露,老板每次会挑2到3个他认为不错的女团成员去日本做些瘦脸针、玻尿酸、提拉等小项目,而大项目则花在C位上。

虽然话术宣称需要保密,但面容上的明显变化会让没有机会被选上的成员心中不服,爆发撕逼。

她回忆到,刚入团时她也曾因为站位问题与其他成员引发矛盾。当时,她直接回怼过去,一战成名。后来,公司就给她定了“团内最刚”的人设。

但按照她本人的说法,退团根本原因并非内部矛盾,而是考虑到自身发展。

“很多女团成员怀揣着爆火的幻想入团,在起初是很正常的心态,但也该看得清现实。很多女团成员说我的理想是做女团,但其实潜台词是我除了做女团不知道能做什么,所以只能继续留着。离开的时候一定会有恐惧的,但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幻想里终究还是会被女团市场抛弃的。”

据她描述,大多数成员进团就待个三两年,往往还没到女团年龄上限就退团了,成员流动性非常大。

回顾起女团经历,她觉得对于未来人生起到积极作用的是她对舞台的把控感。“我现在踏上舞台,简直是如履平地。”

女团运营最大的错误:缺少下一个鞠婧祎?

当数娱君问到公司对于女团的未来发展规划时,乐乐给出的信息并不乐观:“国内运营团队相较日韩显然没有那么完善,也没有那么成熟。日式偶像在中国不太好做,除了SNH48,其他地下女团很难存活。女团本来就不赚钱,活着就很不容易了。”

“我觉得腰部女团都没有规划,能做一点是一点。”已经离开行业的珮珮对数娱君表示。在成为女团之前,以Coser身份出席漫展的珮珮经常在漫展中经常被粉丝认出,但当她加入女团后,却再也没有人能认得出她。

退团之后,珮珮以个人身份重回商演市场,发现大部分商演活动需要的女团的人数并不多,四五个人就足够了。如果经纪人硬塞全团的人上去,接到的价格也只是四五个人的价。

在几位采访对象看来,相比之下,SNH48的模式更为聪明:先发展单线艺人,捧红鞠婧祎之后,SNH48的知名度也顺势打响。

“在国内市场上想发展团太难了。大部分女团的经纪人和Staff的眼光很大程度局限在发展团。”珮珮认为,“如果没有一个人是赚钱的,凭什么来养后面的人?”

珮珮也特意提到了蜜蜂少女队的输出方向。“蜜蜂少女队把姑娘们都往综艺塞,这个方向是正确的,这是拼老命办公演达不到的效果。女团还是需要更大的平台进行输出,不能局限在剧场唱跳。”

除了接触到的资源有限,珮珮对运营不专业也颇有感触。“大部分运营成员都是女团的粉丝,因为热爱做了Staff,或者说因为达不到女团的水平,来做Staff获得满足感。”

不止一位女团运营工作人员方工作人员对数娱君承认,由于缺乏资金,大多女团都跟随市场爆红音乐的脚步推出类似复制品,洗脑歌一火就推洗脑歌,古风歌一火也随之跟风布局。

“再洗脑也要砸钱砸资源去推广。”珮珮说,她所在的团之前也推出过由老板投资的话剧网剧,但由于宣发做得太差,水花全无。​

来源:钛媒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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