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1|明朝前期是如何“再造华夏”的？

前情请戳：明朝前传|元末乱世之中，朱元璋如何开创大明

本期主创

策划：邓玲玲

脚本：周绍纲

编绘：朱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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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题聚焦：华“夷”秩序的变迁

中国古代的华“夷”秩序在国际政治中的具体化，就是中原王朝对周边各国、各民族的“册封”，即中原王朝的皇帝封“夷狄”的首领为王，并以此确定君臣关系的制度。

这种华“夷”君臣关系与中原王朝朝廷内的君臣关系不同，“夷狄”的首领受封之后，被称为“外臣”，册封时被授予代表其身份的“印章”，并且要按期朝贡。中华的“德化”与“夷狄”的“朝贡”体现为“册封”与“朝贡”的互换，通过这种行为来维持中原王朝与周边国家、民族的国际秩序。

册封制产生于汉代。朝鲜是最早受册封的政权，后来，越来越多的周边国家、民族接受册封。东汉光武帝时期，位于日本北九州的“倭奴国”被东汉光武帝赐予金印。西域各国也陆续来朝，从西汉至东汉，出现了四“夷”来朝的情形。

华“夷”秩序成熟的时期是在唐朝。唐朝凭借绝对的军事、经济、政治实力君临东亚。当时的朝鲜三国高句丽、新罗、百济以及渤海国等都受到唐朝册封成为藩属国。周边各国都利用唐朝具有权威性的册封来证明、强化自己政权的合法性。

与两汉相比，唐朝采取更加积极的外交策略，势力范围空前扩大。其中，发挥重要作用的就是“羁縻州（府）”的设置，即“羁縻政策”。所谓“羁縻政策”就是唐朝在其周边少数民族地区设置中原王朝式的府、州、县，使其行政管理模式内地化。但这种“内地化”与汉族管制又不尽相同，他们拥有民族自治权，中原王朝仅通过授予少数民族首领官职实行间接管理。管理羁縻州的机构是“都护府”，唐朝不仅是在中亚、蒙古，在中国东北部及越南等地也都设置了都护府，作为唐王朝管理周边各国的据点。“羁縻政策”比“册封关系”具有更强的控制力。

以唐朝为中心建立的华“夷”秩序随着唐的灭亡而崩溃。五代两宋时期，中原王朝对周边各国的政治控制力显著下降。五代时期的后晋，割让给辽以今天的北京为中心的燕云十六州，并向辽帝称臣，华“夷”关系颠倒了。

北宋统一中原以后，在与金、辽对抗中经常处于劣势，每年都要向金、辽缴纳大量“岁币”以换取和平。这一时期的国际秩序，宋辽之间是兄弟关系，而金与南宋之间是君臣关系（后来又变成叔侄关系）。无论宋朝想法如何，它始终都不具有在东亚秩序中发挥主导作用的政治军事实力。虽然宋朝与高丽之间的册封关系依然存在，依旧维持着以宋朝为中心的华“夷”秩序，但是，宋朝与辽金之间却是相反的君臣关系，这一时期的东亚国际秩序是复杂的。

元朝建立后，高丽成为元朝的附属国，同时，忽必烈又向越南占城、缅甸、爪哇等南方各地派军远征，使之内附元朝。很多国家都处于元朝的统治之下，与元结为君臣关系，史称“忽必烈全盛时期”，东亚的秩序又重新恢复了。

随着元朝的没落，官方主导的海外贸易逐渐销声匿迹，代之而起的是民间秘密的海外贸易及海盗活动的出现。所以，元朝的衰亡并不仅仅是一国的事，还间接引发了东亚秩序的变动。无论在政治方面还是经济方面，东亚国际旧秩序崩毁在即，各国重新洗牌已成趋势。为此，从区域秩序的层面来讲，一个新的王朝出现，替代元朝重塑东亚格局，已成必然。

由此而言，朱元璋开展“再造华夏”运动，以及朱棣重建华“夷”秩序，就不只是一个国内问题了，它还是一个“天下”问题。不过，明朝的“海禁—朝贡”二元体制，与唐代的开放程度相比，差了不少气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