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杭州,上班最有新鲜感的地方,应该是在萧山信息港小镇的写字楼里。这里遍布直播创业公司,不仅主播换的勤快,公司也更新频繁。
在信息港一家直播电商公司上班的朋友告诉社长,变化快,是这里的常态:
铁打的直播间,流水的主播。
带货主播大多围着电商项目转,一个项目没盘活,人马也得全换一遍。
刘洋的电子商务公司就开在萧山信息港小镇里。最近,他忙着孵化一个美妆垂类账号,效果不错,已经有了超20万的粉丝。
这已经是刘洋做的第四个直播带货项目了。
每一个杭州的直播老板,都和刘洋一样,身上至少背负了一两个项目夭折的过往。
在成为杭州直播老炮前,失败三次是门槛。直播老板们的重头再来一遍,像极了这几天让人挠心挠肺的游戏“羊了个羊”:
坚信下一局就能通关。
灭羊大军在熬夜硬刚,直播老板在砸钱死磕,本质其实都一样,是赌徒的执念在作祟。
2020年,杭州直播元年。也是直播创业风气最高涨的时候。从那时候开始,刘洋退出了杭州一家互联网金融的合伙人,套现了自己的股权。从此开始了直播带货的死磕道路。算下来已经有2年多时间了。
刘洋第一次投身直播带货,是做生鲜。从舟山的梭子蟹,到阳澄湖的大闸蟹。主播就坐在捕捞船上直播,刘洋花了很多钱投放流量,最后成交也还不错。
但因为缺少经验,发货不快,品控不好,很多客户都退了货。生鲜电商的难处,刘洋算是都体验了一遍。他算了算,这一趟创业,交了差不多百来万的学费。
第二次,刘洋选择了在杭州最吃香的女装类目。还拉来了妻子,开起了夫妻店。一个负责出镜,一个负责后台。
刚开始的时候,直播间的人气确实很旺。连一个礼拜都不到,刘洋就赚到了十几万。当时刘洋的心态,几乎就是现在大家玩羊了个羊第一局的真实写照:
就这?太简单了吧。
刘洋想着,月赚百万,财务自由,必将是我今后的常态啊。这样下去,还不得同行攻击我,杭州税务局调查我?
但杭州的女装直播实在太内卷了,不仅供应链优势要最大化,利润也要一让再让,还得面对超过40%的退货率。
一通操作猛如虎,粉丝数据看着也可以。这次刘洋没亏钱,但也没能赚多少钱,相当于白忙活。
刘洋又一次重新布置了直播间。搬进了一张2米大床,开始做家纺。走亲民路线,四件套只要199元。刘洋招来了主播、助播和场控,再次砸钱,升级了人员和装备。
不仅如此,刘洋还经常参加各种6888元的私董会,8888元的训练营,转辗于不同城市里的酒店会议厅。就为了学习一些头部网红的私密分享。
这些在刘洋眼里的通关秘籍,和羊了个羊游戏里面的广告如出一辙。
刘洋被网红割韭菜,游戏玩家被广告主割韭菜,谁都没有比谁更绿一点。
但学成归来的刘洋信心更满了,毕竟自己的专业程度翻番了。但家纺的项目走的四平八稳,不好不坏,在短时间里挣不了什么大钱。
刘洋又想着重新起号了。
刘洋信心爆棚,他每一次投入,都坚信这次一定可以一夜爆红,赚它个几百万,从此走上人生巅峰。现实是,直到现在,刘洋的很多带货项目,存活期都没有超过半年,最后往往以处理库存作为收尾。
让刘洋放不下的,是那些靠直播赚得盆满钵满,买大平层和库里南的操盘大神。但刘洋不会想到,这些成功的老板,就像那些羊了个羊第二局通关的人一样:
只有不到0.1%。
这渺茫的可能性,就是让人失去理智的诱饵。直播老板一赌再赌,总觉得成功就是概率事件。最后只剩下两种循环往复的心理:
这个盘不错,稳赢;这次大意了,下个盘指定赢。
很多赚到钱的老板们一定会告诉刘洋们,直播的逻辑,一点都不难,只要跑通了就能赚大钱。很多人也觉得羊了个羊一点也不难,不就是个开心消消乐吗?谁不会呢。
刘洋的不甘心,也正是来自这样看上去不难的假象。
直播带货的成功密码是流量。别忘了,流量本质就是平台的赚钱工具,和羊了个羊背后游戏设计者的目的一样,都是盈利。
就算尝试了四个完全不同的领域,掏出了几百万的真金白银,刘洋仍然认为自己并不是失败,只是深耕直播行业的:
连续创业者。
有最新的数据统计,在杭州,做直播电商的主播就有6万多人。以常规配置来算,假设这些主播背后都有8人左右的运营团队,包括助理、运营和商务。意味着目前杭州至少有50万人从事直播电商的工作。
走在在九堡的产业园区里,钱江世纪城的马路边,三步一主播,驻着三脚架,是杭州最独特的城市风景线。
一次又一次跳入直播创业红海的老板们,就是让杭州直播业态保持繁荣的永动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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