@某个张佳玮:#哥伦比亚一机库发现约2万具尸体#每个“因为发生在哥伦比亚,所以似乎不那么奇怪了”的读者,都切身感受到了魔幻现实主义。
拉美小说,常有这种见怪不怪的淡然。
“马贡多无事发生,只是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的雨。”
“尸体塞满了整个车厢……尸体的温度就象秋天的石膏,也象硬化的泡沫塑料。把他们搬上车来的那些人,甚至还有时间把他们一排排地堆叠起来,就象通常运送香蕉那样……这是他见过的最长的列车——几乎有二百节运货车厢”。
“阿里萨早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个日日夜夜之前就准备好了答案,他说:永生永世!”
“只有一样东西是肯定要到的,上校,那就是死神。”
“他是三十年来,镇上第一个寿终正寝的人。”
他们那里,真的什么都可能发生。
加西亚·马尔克斯说他初读卡夫卡《变形记》开头,淡然描述主角变成一只甲虫。而主角的反应是:
“啊,天哪,”他想,“我挑上了一个多么累人的差事 !”
他说这和他外婆讲故事的方式相似: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淡然地说,一个姑娘就在晾衣服时飞走了。
富恩特斯曾说,美国作家经常奇怪,为啥拉美作家可以写那么多大部头,“你们怎么有那么多东西要写?”
他说,美国作家有更多时间留给自己还有写作,而拉美作家要满足社会的需要。所以拉美作家都必须巴洛克风:泛滥、华丽、崩坏。
毕竟拉美世界的历史与现实,外界无法想象。
聂鲁达则说,每个拉美作家都拖着沉重的身体四处走动,这身体属于他的人民,他的过去,他国家的历史。必须承担以往的重负,才不会遗忘源头。
换言之:
其他地方的人觉得魔幻,但拉美作家也许只是在描述(略微夸张一点的)事实。
所有说出魔幻句子时的淡然姿态,都因为曾被魔幻的历史与现实,折腾到见怪不怪。